白先生.

咸鱼处理办事务长

【鲸鲨】在无人的地方吻我

群里点文,也算是100fo贺文,垃圾文笔,非常ooc

憨憨斯卡蒂在线被撩/鲨鲨失忆之前

 

斯卡蒂第一次见到幽灵鲨是在家乡的海滩上。那时幽灵鲨正躺在浅海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埋葬她,一次又一次地抛弃她。

 

斯卡蒂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女孩,但她看得清楚那一头银发,与她自己的很像,这实在是给人好感。但今夜月色很好,斯卡蒂又不得不怀疑这只是月光的加成。

 

“这样会死的。”斯卡蒂想。

 

“她或许已经死了。”大概在明天清晨,斯卡蒂就会从成人口中听说这个年轻女孩横死的故事,那时她的脸一定会被泡到浮肿而又丑陋,斯卡蒂觉得惋惜。她不喜欢海里出现陌生而又肮脏的皮肉,所以她决定将女孩拖到沙滩上。

 

斯卡蒂涉水而行,海浪冲击她的脚踝,让她感觉很好,但沉重的繁露和寒冷的海风并不好受,斯卡蒂祈祷这个女孩不要太重,在她印象中尸体很重。海岸边常常漂来城市自杀者抑或是他杀者的尸体,那些肿胀的恶心玩意,一个健壮的阿戈尔成年男人都拖不动。

 

我们的种族,是否因为偏远与落后,沦为了现代文明的垃圾场。斯卡蒂偶尔会想到这个问题,但她从不思考,思考毫无意义。

 

斯卡蒂的手刚触到女孩冰凉的身躯,女孩就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她用阿戈尔语问。

 

是同族人,的确是银色头发,又是和她一样的红色瞳孔。斯卡蒂很轻易地想起父辈的话: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斯卡蒂更擅长与那些永远不会说话的人打交道,面对陌生人,斯卡蒂有点慌乱。

 

“我以为你死了。”

 

“阿戈尔人会因此而死吗?”女孩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斯卡蒂闭上眼,感受水珠砸在脸上的感觉。她不喜欢零散的水,但这个女孩所给予的,斯卡蒂并不讨厌。

 

月光打在女孩的脸上,像半裁信纸。

 

第二天斯卡蒂依旧在破败的家中醒来,她的身体很干燥,昨夜的海与月光像极了梦。斯卡蒂闭上眼,想起那碎裂的水珠在她脸上流淌,滴落进她的衣领,逐渐与身体融为一体。

 

斯卡蒂在某年某月某日登上了一艘去往拉特兰的船,据说阿戈尔人和卡兹戴尔人就是在拉特兰被宣布是神的弃子,是可耻的异教徒。斯卡蒂并不在意这些,她只信任自己的力量,举起大剑时,她比最虔诚的牧师还要坚定。但斯卡蒂的萨卡兹雇主在意,他要求斯卡蒂带着拉特兰那位德高望重的大神甫的头来见他,奖励很丰厚,斯卡蒂想去雷姆必拓打磨她的利剑,她离不开这笔钱。

 

在从卡兹戴尔出发经过维多利亚时,斯卡蒂买了一瓶免税酒。叙拉古合法的酒都昂贵的吓人,那些不敢接触黑市的酒鬼们便聚集在叙拉古的港口,等待去往莱塔尼亚、维多利亚的航船,船上有便宜得多的免税酒,他们在船上度过一个醉生梦死的完整周末。在圆月之下,那些病入膏肓的鲁珀醉鬼使得船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伏特加的清冽,威士忌的焦炭味,杜松子酒的松香,龙舌兰的颗粒感,斯卡蒂并不厌恶其中的任何一种,但是混合起来就让她常常感觉到胃部不适的抽搐,毕竟这其中还混杂不少呕吐物的味道。拉特兰的久负盛名的大神甫竟然会乘坐这样的一列航班,斯卡蒂觉得讽刺,或许这个伟大的教徒觉得众生皆苦,那些不雅的酒鬼、妖娆的妓女、疯狂的赌徒都是神的子民,大神甫有义务带领民众走向天堂。

 

阿戈尔人自律且清冷,斯卡蒂只是偶尔买一瓶便宜的酒,在甲板处优雅地啜饮着。无人敢接近这个能够轻松提起那把恐怖巨剑的女人,这让斯卡蒂安静了不少。感谢这位圣徒选择了这趟欲望之轮,斯卡蒂与她的巨剑看起来并不是最可怖的。

 

在莱塔尼亚做短暂停留时,斯卡蒂下了船,她需要找块上好的磨刀石。

 

在下船时,她感受到了阿戈尔海风的粗砺气息。

 

斯卡蒂想起幼时那个荒诞的梦。

 

“幽灵鲨。”斯卡蒂久违地听到了阿戈尔语,她错愕地回头,看见了梦中的女孩,在舷梯上对她露出有些诡异的笑,笑容牵扯到嘴角,带动那淡淡的法令纹向上扬起,整张脸看起来明艳了许多,就像是平平的乐章突然高了八度。诡异之处在于这个笑容展开的太过缓慢,像极了躲在水草中的食人鱼,不急不慢地摆动尾鳍,张开嘴,吞下同类的肉。幽灵鲨的眼里并无笑意,和那看似和煦的笑产生了巨大的违和感。就像是在看精彩万分电影,但是演员的嘴形却与下面字幕完全不搭,令人不适却又难以下定决心换台。

 

“斯卡蒂。”斯卡蒂同样以阿戈尔语回敬对方,并颇有礼貌的摘下了帽子。

 

在莱塔尼亚黑店的昏黄灯光下,斯卡蒂静默地审视着每一块黝黑的磨刀石,坏了一只眼睛的菲林吐着烟圈,含糊不清地絮絮叨叨。

 

“你说操不操蛋,现在那些脏死了的矿石病人都能骑在我们头上了…咳咳…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活不下去了…有些赏金猎人比鬼族最暴躁的鬼还要暴躁…一进来就巴不得把我这个老头子剁成两块…”

 

斯卡蒂并不理会这个聒噪的菲林,她知道如果她提出了一个令他不满意的价格,这个看似就要死了的老家伙就会跳起来,将匕首贴在你的脖子上。

 

斯卡蒂在完成了一切之后回到了船上,她并不急着去找神甫。斯卡蒂还是想见见幽灵鲨,太早完成任务,或许就再没机会与她相见。

 

然而在停留在莱塔尼亚的这个夜晚,斯卡蒂没有如愿见到幽灵鲨,她站在甲板上轻声吟唱着故乡的歌谣,再次怀疑幽灵鲨是一个诡谲的梦中人。

 

第三次见到幽灵鲨的时候,斯卡蒂正在为自己的面包涂上黄油。幽灵鲨走过来拍了拍斯卡蒂的肩膀,问哪里可以取到玻璃杯。

 

斯卡蒂抬头对上那双红色眼睛,微笑了。

 

斯卡蒂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微笑过,她的笑跟幽灵鲨的一样诡异。

 

她指了一个方向,幽灵鲨向她道谢。用了阿戈尔语,配上幽灵鲨轻重缓急合适的声音,斯卡蒂有了一瞬间的迷醉。周游列国后的斯卡蒂依旧认为故乡的阿戈尔语是泰拉大陆最动听的语言,吐词像维多利亚语一样清晰,音调像龙门语一样复杂多变,说出来的感觉则兼有乌萨斯语的沉重与莱塔尼亚语的铿锵。

 

幽灵鲨说出的又恰恰是这个小语种最美妙的一部分。说来奇特,阿戈尔语作为现代文明眼中的蛮族语言,最优美的部分竟然着落在礼貌用语,即所谓的客套话上。对于这一点,斯卡蒂有自己的理解。

 

与海搏斗的阿戈尔人每天都活在阴阳的交界处,去往海的深处的人永远不知生死,或许太阳升起之时、晚霞散去之时,那一句客套,就是阿戈尔人一生最后的话语。

 

斯卡蒂正用面包擦拭掉餐刀上最后残余的黄油时,幽灵鲨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抹黄油的方式很像杀手抹去刀上的血。”

 

“对于杀手来说,这把刀或许太小了。”斯卡蒂自认为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实话,但很明显对面的人认为这是一句刻意的玩笑。幽灵鲨用手帕遮住了嘴,眼角处却漾起了带着笑意的淡淡皱纹。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只听得到刀叉碰撞的声音。

 

斯卡蒂并不是害怕沉默之人,也不在意什么社交礼节,但此时她感到了窘迫。斯卡蒂不知该是从幼时的那一场奇遇说起,还是从昨天上午在舷梯上的偶遇说起。

 

直接说她们初见的事情显得虚伪而又轻浮,就像是油腻的佩洛公子哥对美丽的淑女假惺惺地说:“我的前世必然见过您。”而说起偶遇又显得仓促而又不合时宜,就好像向对方暴露自己的弱点,向谈话者宣告自己的不知所云。

 

于是斯卡蒂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见过您。”不说时间,不说地点,没有疑问的意味,斯卡蒂式的简洁有力。

 

“我想也是,我很熟悉您。”幽灵鲨将食指轻轻抵在太阳穴上,并转了几圈,“我想,‘深海猎人,血脉相连’熟悉感或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斯卡蒂听见这一句被阿戈尔人代代相传的古阿戈尔语,无法抑制地想起了故乡的海,宏大、美丽、危险,给予一切又吞噬一切。

 

“说得很对。”斯卡蒂轻声回复,她腼腆地笑了,谢天谢地,她想起该如何微笑了,没有太过急促也没有太过缓慢,自然而又不刻意,和煦温暖,像一个未曾出过海的阿戈尔姑娘。

 

“今天您有时间吗,我想请久违的同族吃个简餐。”幽灵鲨将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斯卡蒂的手腕上,斯卡蒂低头想了想那个神甫的作息时间,“抱歉,我只有下午一点到两点半有时间,您看方便吗?”

 

幽灵鲨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尖划过斯卡蒂的手背,“很巧,我正想约在这个时间。”幽灵鲨又笑了,斯卡蒂想起了她常做的一个潮湿而又窒息的梦。

 

在回去的路上,斯卡蒂买了一瓶上好的高度酒,她抱着酒瓶快速走下旋转楼梯,像是从未喝过酒的叛逆青年,既怕被人发现,又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佳酿。在狭小的单人房间,斯卡蒂一次性喝了半瓶,她仰躺在床上,思考着时间。

 

离下午一点还有四个小时,足够她做一个醉醺醺的梦。

 

如果做不到睡前的愉悦,就争取做到睡前的忘我,喝两口小酒,假装坠入爱河。

 

“我想你会喜欢吃鲨鱼肉。”

 

斯卡蒂觉得这是个令人不安的隐喻,她抬头看幽灵鲨,觉得说是或不是都是一种冒犯。上午的酒没有冲昏她的头脑,斯卡蒂合理地选择了沉默。

 

“听说有的北方人会将鲨鱼埋在地下,任由其肉身腐烂,三个月后挖出来,然后吃掉。”幽灵鲨对着斯卡蒂笑,斯卡蒂觉得幽灵鲨带着笑用阿戈尔语说出“腐烂”这个词时,有点残忍,对自我的残忍,就好像腐烂的是她的肉身。

 

腐臭鲨鱼肉并不讨斯卡蒂的喜欢,她更喜欢新鲜割下来的,依旧生机勃勃的那种。出于礼貌,斯卡蒂还是吃光了所有,在吃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她感到胃部沉淀的酒气瞬间冲上头脑,令人头昏脑胀。更糟糕的是,斯卡蒂觉得自己喝下了一大杯福尔马林,胃抽搐着,用烈酒擦拭肉糜,散发出尸体烧焦的味道。

 

幽灵鲨看着斯卡蒂逐渐垮下去的脸,毫无忌惮地大笑。

 

“为什么呢。”

 

“我也只是觉得它很难吃,真不愧是阿戈尔人,没吐出来。”

 

“你吐了吗?”斯卡蒂挑了挑眉。

 

“我不是阿戈尔人吗?”幽灵鲨俏皮地眨眼。

 

斯卡蒂在傍晚时分喝了剩下的半瓶,踉踉跄跄地走向一向空旷的甲板,发现已经有人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诱人的邀约,又像是一个必死的陷阱。斯卡蒂不怕诱惑,也不畏惧死亡,所以她径直向幽灵鲨走去。

 

幽灵鲨在唱阿戈尔的歌谣。

 

阿戈尔人喜欢浅吟低唱,在独自一人的小船上,在夜晚的篝火边,在破败的房屋中,对着大海,每一个阿戈尔人都能唱出悠长的歌。

 

斯卡蒂忍不住为她和声,幽灵鲨看向神智不甚清明的斯卡蒂,她的红色瞳孔里有火在燃烧。

 

一曲终了,幽灵鲨用拇指抵住斯卡蒂的嘴角,轻轻向下抹,到下颌,到脖颈,到锁骨。

 

“你的眼睛有盐。”

 

“我在海边住过。”斯卡蒂轻轻地笑。

 

然后她们接吻,在无人的甲板上,海风吹过,银白的长发交缠,像在肩头落下了雪。

 

晚上,清明的斯卡蒂握住了她的信仰,她即将用这把大剑结束自己的任务。

 

拉特兰神甫住在巨大的包间里,斯卡蒂爬到排风扇管道里,视线通过不断旋转的风扇,她监视着那个神甫。神甫周围还有好几个拿着铳的拉特兰人,斯卡蒂思考着,对于他们,是腰斩还是砍头。

 

神甫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几把铳对准了门,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斯卡蒂处于一个视觉死角,她看不见门外是谁,但应该是服务生。她握紧了自己的剑,也像模像样地念了几句拉特兰的祈祷词,她为那个可能也被她一下处理掉的服务生感到了一点点的惋惜。

 

又是阿戈尔海风粗砺的气息,斯卡蒂出了汗。她想起了那盘腐败的鲨鱼肉,像极了一个阿戈尔人会埋在地下腐烂的感情。

 

“你是谁?”

 

“与您一样,都是神灵的追随者。”

 

斯卡蒂听到了很多声音,门被关起的响声,电锯发动的电流声,铳响起的爆炸声,以及她最熟悉不过的肌肉切割、鲜血喷溅的声音。

 

斯卡蒂正处于一个视觉盲区,她猜测这一切都发生在紧靠房门的地方。

 

归于平静之时,她听到脚步声,幽灵鲨站在排风扇下,黑白相间的裙子溅满了拉特兰人与她自己的鲜血。

 

“你在上面吗?”幽灵鲨抬头,用的是阿戈尔语。

 

斯卡蒂握住大剑一跃而下。

 

她看见了她想要的东西被幽灵鲨抓在手上。

 

光环暗淡的拉特兰人的头颅。

 

“我还没有杀过拉特兰人。”斯卡蒂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幽灵鲨抛下那个肮脏的头,用带血的双手抓住斯卡蒂的衣领,用尖利的牙齿咬住斯卡蒂的唇,用湿滑的舌头占据斯卡蒂的口腔,斯卡蒂环住幽灵鲨的腰,用力地回应着。在无人的包间里,阿戈尔人亲吻着彼此。

 

“我也没有。”幽灵鲨喘息着,声音低沉。

 

门外警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斯卡蒂捡起神甫的头颅,看向幽灵鲨,“做一场潮湿的梦吗?”

 

他们打破舷窗跳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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